茂名风物------苦楝树

李律师

苦 楝 树

“一条苦楝树，两个大丫杈，未结黄金子，先开白芥花。”也许是很形象，也许是押韵容易记，儿时便听熟了这首诗。
苦楝树的两个大丫杈，应该是人的杰作吧。苦楝树生长快，成才早，是家乡的宝树。大凡家居用的床、柜、箱、椅、凳等家私，大多是用苦楝树做材料的。生长时留下两个大丫杈，自然是丫少点长大点，可以同树干一样用，如果留下太多的枝丫，生长得细小，是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
记忆中，家乡的山边地头，种着不少的苦楝树。无论婚嫁，男女双方都要请木工师傅造床造柜等家私。富裕人家自然是件件齐全的：床、柜、箱、椅、凳、沙发、脸盆家架等等，即使是困难家庭，可以酌情减少，但是必须要有三几件才有面子。所以苦楝树便一直身价很高。
为什么用苦楝树造家私，原因也许很多：苦楝树易生快长；木质疏松轻便容易加工；木味苦不容易遭虫损坏……
说起来，苦楝树曾给我不少恩赐呢！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结婚，尽管只给女方几十元的所谓定金，结婚时也只给二、三百元的礼金，但岳父母除了送一辆自行车作嫁妆外，还有一拖拉机满满的床、柜、箱、椅等家私，让我多年后分家也不用添置家私，节省了不少资金。
后来父亲分家，有一块地在水渠边，渠边种有十多棵苦楝树，不用多久便可以成材了。父亲的意思是要我大弟领这块地。可大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却选中了其它一块地。为此，父亲替大弟惋惜了很久。这十多棵苦楝树连同另一处竹园的十多棵苦楝树，我陆陆续续地卖掉了，竟成了我几年间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帮我支撑分家几年最艰苦的岁月。
李时珍《本草纲目》说：楝苦寒，有理气止痛、驱虫疗癣之功效。我没用它治过病，但是，苦楝树却让我经历了一次挑战和考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实行校长聘任制，我被聘到一间小学当校长，看到学校设备很差，单说教师睡的床吧，九位教师没有一张像样的床，只用两张长凳，上面铺几块长短、厚薄不一的木板，便成了床。甚至有教师只用废了的篮球板作床。常有教师半夜翻身塌了床，跌落地下，虽然没摔坏，也惊了好梦。农村小学教师变动大，没条件带家属，生活上马马虎虎就行，自己一般是不会带家私到学校的。学校有一些苦楝树，我决定再买一些苦楝树回来，每位教师造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很快便备齐了材料。木工师傅说介成条后要放一定的时间，让它晾掉木质的水汽，定了性后才不会变型。恰好上级安排我去培训三个月，造床的事便放下了，学校工作交主任负责后，便安心去接受培训了。
三个月后培训结束，还未回到学校，便有村干部和群众向我反映：学校造的床柜被私分了。听口气颇为不满。我不相信，等回到学校一了解，果然是这样。主任曾经是一间小学的老校长，落聘了的，他应该懂得学校管理的程序，造床柜虽然是学校既定政策，可是他这样迫不及待地造了并私分了，分明有着不可言明的目的，如果听之任之，干部群众意见怎么平息？今后工作如何开展？但是如果我宣布收归集体，损害的是教师的既得利益，便成了花脸人物，一时竟让我处于俩难的境地。
我找到主任，他含糊解释；我找教师，向他们反复做工作：一张床一个小柜值钱不多也不少，如果作为私人所有，三年一届的聘任，教师出出进进很多，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走的把床带走了，来的又睡什么？学校岂不是三年要造一批床？经济不允许，麻烦也多多啊！大部分教师表示理解和支持，个别老师一时不通也没理由反对。然后我找村委会，村委会领导不但支持，而且造床柜所用的资金也同意支付大部分。此事终于完满解决了。多年过去了，那些床、那些小柜依然方便着服务着一批批的教师，免去了学校的烦忧，现在想起，还自我欣赏当时的决策呢!
“处处社时茅屋雨，年年春后楝花风”,“远念辽阳还积雪，故乡吹暖楝花风”。读着宋人的这些优美的诗句，窗前夜风迟迟，我又闻到苦楝淡淡的苦香了。
（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9027a60601010h9b.html，作者/邬丽光）

落叶的春天

小时候我们那边很多这种树

现在却不怎么见了

360°

又忆起苦恋淡淡的苦香{:soso_e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