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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郑香兰 于 2014-2-8 00:30 编辑
小城纤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臭婆娘,不懂开车就不要学人开,有台车开很了不起么?” 女人一双满是仇视的双眼,凶狠狠地注视着芊芊,似乎要把纤纤生吃了才高兴的样子。
“我……”纤纤面对四米开外,并宁死都不肯让其他车过,却导致塞车而又恶人先骂人的,那个长得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跟她辩理简直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芊芊面对着那个中年妇女,唯有这么想。
“先生,你好!可以把你的车稍稍退后一点么?”纤纤离开驾驶座,下车对着一位跟她年龄相仿,看似是机关工作人员的男性,对着他眨了眨自己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同时展开自己最美丽的笑容:“我刚才因为让迎面而来的车先过,所以退到一边,可是没想到别人的车过去了,呵,我却被动了”。
“好,好,好,没问题”,面对如此笑容灿烂的美人,机关工作人员马上笑着回答。没有人能抵挡纤纤美丽的笑容,特别是男性。
在N城第36小学那条狭窄的单行线路上,要不是纤纤自己素质高有礼貌的谦让,让迎面而来的车先过,纤纤不会被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骂。可是想想中年妇人那双饱含仇视的双眼,纤纤就不寒而栗,因为之前她看过一些网络的新闻报道,说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出现了仇富的心理,并有伴随破坏性的行为等等。要知道,自己并不是富人,知道生活艰苦,要是有钱早就买那些七八千一平方米的房子了,也不至于要……哎!若真的让中年妇人破坏自己的汽车,那可是给自己的财政开支继续添加赤字的。
不错,纤纤真的不是富人,只是M城普通工薪阶层中的一员。N城是座小城,坐落在海之滨,蓝天白云下,海边生长着一排排的椰树,虽是小城,风景却很是美丽。
纤纤住在N城的城郊,距离工作的地方有十公里。三十多岁的纤纤,全名叫王纤纤,祖籍山东。在纤纤很小的时候,就随着来支援N城城市建设的父母来到这座小城。虽然是山东人,全无山东人的粗矿,却有着江南女子的纤细柔美,所以她爸爸给取名为纤纤。纤纤更大的特点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加上面容姣好,身材玲珑有致,打扮大方得体,留着一头自然卷曲的短发,浑身上下也就自然的散发着一种知性女性的魅力。虽然每天开着那台二手的银色速腾上下班,不怎么衬她的气质,可是比起那台开了十年的女装报废摩托车,这台二手大众速腾又是那么衬纤纤的气质了。想起那台女装摩托车……不自觉叹气摇摇头。 好不容易,纤纤终于凭着她那不怎么娴熟的技术,开出了两边都停满汽车的狭窄小路,不由长迂了一口气。生活,是真的不容易哦。7点纤纤就准时在家里出门上班了,而现在还被塞在路上。是的,7点出门上班,对于工作单位比较近的人来说,算是很早的,没人愿意那么早到单位耗着的。而纤纤,这么早出门,能赶在上班时间到达单位,时间却刚好适合。
这么早出门上班,是因为车太多,道路容易塞车,纤纤不想因为塞车而造成迟到,那样的话,会被扣奖金,这也会增加家里的财政赤字。天知道芊芊的经济负担有多重,伤不起哦。哎!纤纤苦笑着摇摇头,继续专心的开自己的车。 N城这些年来,各大汽车商家每年的车展让人应接不暇,街上的小汽车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道路却是跟路上的小车成反比的,显得越来越小。纤纤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有位老师曾经跟她们说过,当年“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新加波,经济很发达,大街小巷到处是小车。当年纤纤家有台凤凰牌单车,已经是最了不起的家庭了。没想到,时间过了二十来年之后,自己的国家也有这水平了,但是道路建设,跟当年老师所说的新加坡却又那么不同。N城就是那么的有趣哦!当省城已经深受塞车的困扰,开始限制汽车入户,实行汽车单双号上路的时候,N城还在卖力的做车展。或者,这也是国人的通病,头痛医头,脚疼医脚,但绝对不会举一反三而防范于未然。这么狭窄的路面,纤纤是不想买小车的,摩托车的轻便显出绝对的优势,特别是上下班高峰时期。可是楼上楼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买起了小车,而且还在攀比着谁家的小车更漂亮,似乎身边的人就是那么奇怪,很多东西都要攀比,诸如老婆的美丑,情人的多少等。而这些道路建设、民生经济甚少有人知道要理一理,真悲哀!但是纤纤知道自己的家庭收入和开支情况,夫妻俩人同一个单位工作,就那么一丁点的工资,要负责刚读小学的独子的教育经费,要负责年迈体弱多病的公公婆婆,还有半年前因跌伤而现在还在医院治疗的丈夫,每个月所剩下的钱为负数。买一台二手速腾,哎!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查车……
在36小门口对面的十字红绿灯路口,有长长的长龙塞车阵,好不容易“突围”出来的纤纤,又被困在此了。纤纤望着前方100米处,不由怔住了,因为半年前纤纤的丈夫就是在这里跌伤腰而住医院的。 半年前丈夫遭遇车祸的那一幕,犹如电影镜头般在眼前定格。 记得那天,纤纤丈夫用那台还很崭新,却开了十年的报废女式摩托车,载着芊芊一起上班。由于天气寒冷,俩人紧紧靠着,并缩着头开车,尽量减少寒风的侵袭。突然“呯”一声,夫妻俩人被迎头而来的一辆摩托车撞倒于地。 “快掉头,前面有警察查车” 撞上纤纤的一个摩的司机,不但不停车,丢下这么一句就快速离开了。 不待纤纤夫妻爬起,一个穿警察制服的年轻男子,已经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着警车呼啸而至,并手法熟练地把芊芊的摩托车车匙拨去。
纤纤忘记了,那天是如何护送因跌倒导致腰椎间盘突出,并动弹不得的丈夫去医院的,只知道那天听到那句“前面有警察查车”就脑袋一片空白。一直都在极力逃避警察,那天就是那么幸运的遇上了。真想不明白哦,那么寒冷的天气,警察也那么敬业的来查车。 纤纤还在继续发怔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芊芊一惊,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喂,您好!请问哪位?” “您好!我是N城浦东医院骨科的贾医生,您是张清的爱人王纤纤么?“ “是的,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爱人张清刚才在康复科做理疗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造成肾破裂而引起大出血,要你马上过来签名手术。” “什……么……肾……肾?”纤纤感觉如雷击顶,语无伦次的问。 “你爱人受伤了,有生命危险,现在需要你马上来签手术同意书。” 在贾医生重复说了四遍后,纤纤终于才明白过来,现在不能去单位上班,要马上赶去医院。看看手上的手表,已经7点50分了,赶不去单位报道是事实,匆匆给管事科长挂个电话,说明原委,就往N城浦东医院里赶。
及至N城浦东医院,纤纤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医院大门口被人拉起一条长长的横幅,白底黑字的一条长长横幅。横幅底下,三十来来个人在烧香跪拜,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乡下妇人,在呼天抢地的哭喊“医院还我丈夫,还我丈夫”。而乡下妇人旁边有两个长得满脸稚气的小孩,一个是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另一个是约莫十岁的女孩,都是农村小孩装扮,也在不停的哭着“爸爸,爸爸”。除了这三个人表情悲伤外,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有失去亲人的悲痛,感觉似是在作秀。纤纤带着困惑的看了两眼这些面无表情的人,而这些人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美女,两眼闪着别样的光芒。将这些面无表情的人在大范围内围起的,却是足与令纤纤丧胆的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警察制服,足有一百来个。他们拿着警棍,佩戴警枪,一副戒严代阵的样子。
当看到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纤纤马上不自觉的心惊胆战起来,那些制服男让纤纤想起半年前的摩托车事件,有种一朝被蛇咬伤,十年怕草绳的感觉。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社会发展的悲哀?纤纤记得,在她刚读小学的时候,老师是这么教育的:有困难找警察。那时候,看见警察觉得很可敬可亲,而现在……纤纤无暇多想,这样的情形,纤纤头一回看到,心本来就悬浮在半天的了,现在更是害怕,一双脚是打着颤抖离开的。好不容易乘电梯上到11楼,一颗悬空的心,刚着地,当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那一颗心又揪紧了。纤纤也知道,这种看见白大褂而引起的揪心的害怕,是对生命的敬畏而引起的害怕,有别于见警察制服的害怕。毕竟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是一直都处于紧张害怕的状态,还记得问医生具体情况。原来,丈夫张清20分钟前,因为多看一眼楼下的哭闹事件,导致前后脚站立不稳,不小心在走楼梯训练的地方摔倒了,造成肾破裂出血,现在要马上手术。
终于,纤纤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右手,在手术同意书上,歪歪斜斜的签上了“王纤纤”三个字。望着那五个清一色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把自己的丈夫用车床推入手术室,此刻纤纤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了,如缺提的黄河水,瞬间泛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几个世纪后,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纤纤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到她后面一个似乎有点面熟的中年男人,好心的递上一包纸巾给她擦眼泪。 “谢谢!” “不用客气。还有钱交手术费么?”中年男人凑近纤纤关切的问,一双眼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异彩。 “这……”纤纤略显迟疑的回答着,并提高了警惕。
看到纤纤失落无助的表情,中年男人更是狡黠的笑了笑,神秘的对芊芊努努嘴,示意纤纤靠近窗边,压低了声音对纤纤说:“我是来帮你筹钱的。注意到医院大门口的那些人吗?知道怎么那么多人围着医院在哭哭闹闹吗?嘻嘻,为的是钱。” 纤纤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不无得意的继续说“其实,那个哭的最厉害的七村婆,死去的是她老公,是因为心肌梗塞突然发作,在家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在送来这个医院的途中就死去的了。我们帮这个七村婆,采用六四分成……”
这刻,纤纤才彻底明白原来传说中的“医闹”是这么回事,也瞬间明白了医院大门口为什么那么多面无表情的人,在装模作样的烧香哭闹。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纤纤愤怒的大声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医生救死扶伤很伟大,也很辛苦,你怎么能为了钱财,来诬害他们呢?!我丈夫也是自己摔倒的,我会自己去努力凑钱。我虽然穷,但是知道做人的基本道德。” 中年男人看着纤纤一副凛然不可侵的样子,灰溜溜的走了。 “怎么样了?张清怎么样了?” 看着匆匆从家里赶到这手术室门口,并不停询问自己丈夫情况的公公婆婆,纤纤平静的昂起头回答:“没事,不用担心的,很快就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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