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女

零丁香 · 发表于 2014-2-14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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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没有星，没有月，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公路两旁一盏路灯都没有，只能借助远远村落的灯光，朦胧地踩着自行车。

那时，我读高中，与友茂生骑自行车从信宜回茂名。

我们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本来很早就出发了，由于车子突然坏了，在路上耽搁了半天时间，弄得夜晚九点了，我们还在公路上狂飙。

公路两旁的山岭长满了密密的树木，晚风吹来，“沙沙”而响。那声音似是有无数的人呼喊一般。但那时年少，一点也不惧怕，更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存在。我与茂生，都是无神论者。

公路来往的车辆极少。看到偶尔经过的车辆，喷出两条强烈的光柱，我们顿有丝丝温暖的感觉。毕竟这夜太寂静了，除了风声，就是我们的踏车声了。

为了消去一路的无聊与寂寞，我们边骑车边说话，东扯西吹的，不着边际。

我们骑过一片更幽深的丛林，突然模糊间发现前面路旁，有个穿着白色衣裙子的女子向我们招手。她那片白团，在黑的夜里，倒反醒眼。

我与茂生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会是谁吗？

我们壮下胆，还是骑了过去。

近了，近了，那女子的脸样我们已能朦胧可见。

只见她长得非常倩丽，脸色黄白，眼神没有一点神彩。

“什么事？”茂生问她。

“你们去哪里？”那女子张开无神的眼睛问。

“我们回家！从信宜那边过来的！”我说。但我不敢细瞧她。

“哦！”那女子微微一笑，“你们能不能载我一下，我只到前面的村子就行了！”

我们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这么晚了，顺便载下人，这是应该的。

于是，我们同意了。

那女子也不再答话，一下子坐上我车的后座。

我们又继续踩车前进。一路上，那女子都不说话，静静地坐着。我们也不好问她，只觉得顺便载下人，不值得问询什么。

踩过一段凹凸不平的路面，自行车上下抖动起来，显得十分不平稳。那女子突然伸出手抱紧我腰，“对不起！车很抖，我抱下你！”

我当时并不在意，因为觉得安全需要，她抱下我腰，是很正常的。

待到车子踩过那不平路面，我顿感到她的手异常冰冻，即使隔着衣服。

我那时根本不会多想，只认为那女子可能得病了吧，比如感冒啦，发烧啦此类。

车继续前进。我全身原已是汗渍，一路上热腾腾的，可她那冰冻般的手，却使我的心不自然地冷战，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但我还是强忍地踩着车。我本想叫她拿开手，然又觉得不好意思。

就在我左右为难时，忽听到她喊：“我到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声音所说，停下了车。原来她叫我停在丛林间一条小道旁。

“这里好象没有村子啊！”看着深黑的丛林里，我们觉得迷蒙。

“我的家就在丛林里面，走进去就到了！”那女子说，“谢谢你们这一程。我走了！”

那女子向我们挥下手，就从小道向丛林里走去。

我正想踩动车，突然茂生惊叫起来：“你看看她！。。。。。”

我顺目望去，借着微弱的天光，发现那女子没有脚地走着，如一个白色的幽灵飘荡。。。。。。

我和茂生吓得怪叫一声，忙急脚踏车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