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音 发表于 2015-1-21 22:03

2014年女诗人诗歌大展

本帖最后由 晓音 于 2015-1-27 14:59 编辑

阿华的诗(山东)

阿华:本名王晓华,笔名阿华,女,山东威海人。有诗歌作品入选各种诗歌选本,著有诗集《往事温柔》《风吹浮世》《我们的美人时代》(与徐颖田暖合出)。参加诗刊社第二十五届青春诗会,获首届红高梁诗歌奖,获首届刘伯温诗歌奖。

● 时光曲
我走在岸边,我的心散落在江水我去上游,只看到连绵的山体和繁华的落日春天泄露的天书,一次次被草海淹没我去下游,迭荡起伏的不是蓬勃的灌木枯树上长木耳,琥珀里藏着泪
我且忆且悲,是个颓废的病人在藤萝树下抄写经书,在草地上沾花惹尘
时光若是踢踢踏踏,摇摇晃晃我就与它一起,倾斜,起伏,汹涌,动荡
时光若是一团,一卷,像茧子里抽出丝我就与它一起,发光或照亮
我从来不指望,那些盟誓,泪水,轻怜密爱还能沿着芦苇的芽孢,重新走回来

● 松诺的困惑
三岁的松诺,问五岁的巴甘葡萄是从哪来的?它们为什么甜?它们一粒挨着一粒像不像幸福的一家人?
四岁的松诺,问六岁的巴甘蝴蝶是什么变的?夜晚它们睡在哪儿?下雨了,翅膀会不会淋湿?还有,那个驼背的甲壳虫,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
深秋的庄稼们,都要回到粮仓了玉米,高粱,大豆从地里,被亲人们一趟趟搬回了院落
五岁的松诺,问七岁的巴甘我们种下了玉米,地里就长出了玉米我们种下了大豆,地里就长出了大豆可是为什么?我们把妈妈种在地里了地里却长不出妈妈来?巴甘强忍着,像外面那棵不哭出声的大树
七岁的巴甘,还不懂得告诉五岁的松诺:很多的植物和昆虫,过完秋天就死了我们第二年见到的,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一个


● 在某处,不适之地

一个人看月亮,总是越看越孤独在黎明县,我有过相似的心境
江河改道,大山挪移我还从落叶的身上,看到季节的影子
“天地大德,请给万物生长的机会”热爱生活的人,都有一颗向善的心
而我白发暗生,一事无成把每一次归乡,当成是一次心碎的回归
《夜宴图》里夜宴,《运粮图》里运粮在黎明县,我像枯草之根,只能在水穷处默默潜藏
多少年了,这里一直都是寂静的核心而我始终没有学会,远离烦恼自己做自己人生的衣钵
我承认,我是一个布满风尘的人没有柔情蜜语,但也不具备铁石心肠唯一爱着的花楸树,身体里还有一座悬空寺
● 生活之诗

曾经的时光,都是用来奔跑和观望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扫和清理自己
阅读,听经,喝茶,在灯下写信我要把所有的白纸,都写满爱情我要把所有的爱情,都用来私奔
我还想问自己:什么最重要怎样抵达它?尚有那些不曾说出的愿望
这些年,我淋雨,流浪,孤单一颗热血沸腾的心,随时感受到陡峭和凄冷,一些语言,就像刀出鞘就伤人
现在,我愿以擅长的事物生存以热爱的方式修炼,允许自己和满地的落叶一起,做人世的俘虏
我发誓从此平和朴素,不再向光阴催讨广阔深邃的生活


● 流水 226; 226;时光记

山峦披着茅草的外衣,流水带着小簇的波浪,我迷恋这片刻的欢愉内心的怅惘,可以忽略不记
九月,登高望远,我在梧桐乡看天地空旷,松林如海几朵云彩,铺满桃色的天空
秋天的大地,到处都是果实我却看了到燃烧,浓烈,炫目映照着原野,诡异而妖艳
这尘世,偶尔温软,清凉触手可及,偶尔凝滞,幽深各有各的算计
只有你能听见,这内心的声音汹涌极了,生命的水涡里我愿意偶尔这样,迷失方向
九月,登高望远,我在梧桐乡看山,看水,看枯萎的旋伏花看转头成空,一切都如止水一切都动魄惊心
● 给我辽阔的……
给我辽阔的,是这人间的梨树镇
我曾在黄昏来临时,去坡地散步也曾在河边,看到菖蒲在风里摇摇摆摆
在梨树镇,我看到桃树萌芽,生叶,抽枝,开花也看到,蚁群在运粮,大雁往南飞
——紫叶李最后的一片叶子自由自在地落地,又满心欢喜地腐朽
给我辽阔的,是这人间的梨树镇
墙壁上的爬山虎,深幽又柔韧草本的旱莲草,秋天里落下了籽
你问我,更喜欢鹅掌楸还是乌桕树,我无法回答你
但我知道,在这里这人间的梨树镇,我体会到的爱没有面额,无以数计
● 疑问

屈原曾经提问:“九重之天,是谁测量的如此巨大的工程,最初又是何人造它的日月怎么悬挂,众星又如何陈列”
我从来也不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只想问问你,天是怎么黑的秋风是怎么凉的
葱郁的野草间,散落着绵羊、牦牛和马匹,它们依靠什么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水也脏了,它去哪里洗濯
一个寂寞的人,喜爱冷峻的山水生活也总是有,绵里藏针的残酷
我不想说,痛苦与幸福,为什么会在一个人的心里同时燃烧
我只想问问你,岸边稠密的树丛间疾闪穿掠的两只飞鸟,叫什么名字
山地里到处都有优质的歌手哪一个的喉咙里,才带着为我吹奏的小号
●青江县

有人说,凡我生活过的地方都是故乡,这话说得通达而温情
那一年,在青江县,我粗衣布鞋一个人生活,闲置的心,装满野杜鹃的凌厉和妩媚把暂居的王家庄,看作是自己的出生地
那一年,紫叶李还没有移进县城太阳的光,阴冷,细碎,芒角尖锐
而我看到了金黄、葱茏、茂盛也看到了,空荡与暗淡
在堤坝上,我还遭遇过一个人的风烛残年
看到他牙齿掉光,身体佝偻长满老年斑的脸上,带着岁月一样深长的苦难
像水里硕大的月亮人生的圆满里,总是带着凄凉
那一年,在青江县我在坡地,拨开过遮蔽的乱草看到的天堂,低于乡间的鸟鸣和青枝绿叶






许荣波 发表于 2015-1-21 22:21

诗中精品,真的与众不同!

澧军后裔 发表于 2015-1-22 16:37

并没有完全读懂,但是喜欢。

梁大大 发表于 2015-1-23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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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天雷 发表于 2015-1-23 21:45

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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