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打铁佬 于 2013-5-14 16:14 编辑
八、文攻武卫口号下的派别武斗。 不知何时,全县的造反派终于分成了敌对的“司派”“核派”两大派别了。 “司派”好似是由几个叫红色革命造反(分一二三四五几个)司令部的兵团联合组成,简称“红反司”,“核派”戏称其为“红番薯”,俗称“司派”。 “核派”则是由电白一中学生成立的“核炸”兵团为主,俗称“核派”, “司派”则叫其为“核狗”。 当时双方的大本营都设在水东,开始双方都是打着“文攻武卫”的口号。双方都在自己的制高点上架起高音喇叭,日夜舌战。还时不时从下面各镇拉人上来游行造势。 我一小屁孩当时纯粹是出于贪好玩,也跟着几个大点的玩伴懵懵懂懂地当了回 “小核派”。还瞒着家人跟人第一次去了趟县城水东镇。还爬到“核派”的据点大戏院的最高处,用十五倍军用望远镜第一次看到了大海。幸亏当时的武斗还未大规模展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两大派的武斗全面升级,到处枪声不断,人心惶惶。圩镇里的居民白天在家,但夜晚都是拖儿带女的跑到乡下亲朋好友家里过夜。第二天天亮见没事再返回家,在那段风声较紧的日子里天天如此。 两派从组成成分看,“核派”多由学生组成,“司派” 则由公捡法等一些权力部门人员组成,掌控的武器也较多,所以“司派” 占有压倒性优势。 虽然是“司派” 占有压倒性优势,但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锯木都两头岀屎。经过了“郁 头 鹅 血 案” 和沙琅 铜 鼓 岭等几次较大型武斗后,双方都死伤不少。 那霍武斗也是以“司派”完胜而结束。那霍“司派”是以公社武装人员及属下各大队民兵营组成,据点就设在那霍公社大院。“核派”则由供销社职工和一些中学生组成,据点就设在供销社。 说两个本圩武斗前的花絮事件吧: 一、 “大炮金炸公社事件” 二、 “六零炮哑弹落入民居,砸烂尿缸”。 大炮金姓梁小名亚金,外号大炮金,新村大队人。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我曾亲眼所见他从二里多的那霍河挑了一担石头(卖给人建房用),边磅时称得是289斤。他平时跟供销社一些职工关系不错,能买到点牌价化肥什么的,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核派”了。 一次不知他是受何人指使,乘着夜色,匆匆往公社饭堂围墙内丢了一颗土制的炸弹。幸亏土炸弹威力不大,也没造成人员伤亡。这就是当地著名的“大炮金炸公社事件”。 这个“六零炮哑弹落入民居”的事就更神奇了。“司派”的一颗六零炮弹打失了准头,打到了居民叶X林屋里来了。从瓦面砸开个大洞,掉到了一个尿缸上,井砸破了尿缸,尿流了一地。吓得这家人六神无主,万幸的是这颗炮弹是颗哑弹,没炸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平时的大字报和口水战还算势均力敌,但枪声一响,来真的“核派”就不行了,真正是摧枯拉朽很快就拿下了。好在“核派”自知力量不敌,早有准备。修了一条喑道直通石塘垌外,所以被俘人员不多,“核头”曾某也得以顺利脱逃,后再秘密逃往阳江。 本次武斗唯一被打死的却是个冤大头。死者吴金标,是个并没有参加任何派别者,听说是位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副营长,时任那霍供销社副主任。武斗时有人冲击供销社的百货门市部,并放火烧门。他当时一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二是为他爱人职责所在(彵爱人在此上班),前往救火。但是门外的暴徒见内有动静,隔着木门一阵猛射。可怜这位年轻的退伍军官,拋下了年轻貌美的妻子和年幼的一子一女,倒在血泊中长眠不起了。 “司派” 虽然胜利了,但却也害苦了圩上的居民。天天传言“核派” 要反攻回来,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夜晚都是拖儿带女的跑到乡下亲朋好友家里过夜。 胜利了的“司派” 也不得安宁,时时高度警惕,对一些可疑的外来趁圩者严加盘查,草木皆兵。一次对一个林头镇上来的趁圩佬,怀疑是奸细,未加细辨就拉去圩边的马头岭枪毙了。后有知情者说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奸细,是林头镇的一个打猪笠佬,这天来趁那霍圩,是想买些竹子回去积猪笠的。在那个年代,象这样的冤死鬼相信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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