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河唇鱼头汤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刻意去茂名这个城市的意思。正如一坨屎,有人看到是它的本体,也有人想到它的使用价值,也会有人联系到影射,甚至还会有人上升到是传统文化的污蔑。
其实,再怎么猥琐、邋遢的一种东西,它只是一个原生态的物件,正如佛本无生,不生不灭。即使是油城四路大转盘的标志雕像,三个人英姿飒爽的人像托着四个圆球,那是那个时代的意识形态化身,代表工农兵建设四个现代化。
如今,先是有人说三个大傻瓜托着四个大笨蛋,再进化到三个大笨蛋顶着四个臭蛋。后来明湖整容一下,13层改头换脸成了汇丰广场,雕像的四面耸起了天桥,它又被喜欢在办公室桌子上摆貔貅、龙龟的百姓戏称为囚字。
小时候时常去被指定学校春游接待点的高州水库,也有一个雕像,铜质品,是三个腰圆膀阔的男女民工铜像,举硪同夯的情景。小时候总是看不明白,其实也没怎么仔细去看,对于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圆饼一样的东西,觉得像UFO,又觉得是洗澡用的脸盆,那时想,男女可以在一起洗澡的吗?而且还是三个。
如今,百度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圆饼其实叫硪,是一种用人力砸地基或打桩等用的工具,四周系着绳子的圆形石头或铁饼,非常原始的道具砸出了一个关系着大部分茂名人的饮水基地。
如今,重新找到这个雕像的数字像素,无法从他们的脸上、腰围上真实地反映出当时的待遇,貌似如今,每到下午5点半以后,穿着泥尘满身的工衣、沾满水泥泥浆的胶鞋,开着辆上了年纪的摩的专用车,如风一般开往羊角、山阁、坡心、七迳、公馆、高山的路上,他们的身形都是那么的干练,只是这个“干”字是干瘪的干。4万多民工一起吃住在水库那边,喝的是正宗水库鱼头豆腐汤,吃的是清蒸黑鲩吗?睡的是工地板房吗?拉屎的地方有没有一茅之屋?
1984年,我经常在乡下的路上,看见路人捡起被人啃过的蔗渣,猛力嚼吸,那时候的村路,没有多余的稻草、树枝叶、猪牛粪,人们见一片树叶就捡一片,积累起来,就可以当柴烧了。如今城市大小路口的“卫生靠大家”之类标语再多,马路上超载的木材车掉下一根粗得如大象腿的木柴,也绝没有人上前哄抢,包括在路上那些工资不够纳税标准的升斗市民还是活得相当有尊严的政府官员。
谈起高州水库,我的胃口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廉江河唇圩的肥佬鱼头汤,吃到了人生最好吃的鱼头汤,肥佬,叫陈富春,号称正宗廉江鱼头汤的创始人,肥佬这条名,应该只是个符号,和茂名的肥佬鸭粥等同。
肥佬的鱼头汤采用鹤地水库里养的鳙鱼头作主料,利用当归、党参、枸杞子、红枣、桂圆肉等药材作配料,添加适量的牛奶及其它味料,做出来的汤水非常奶白,那时候,我们一群人同去,人群中,有我暗恋的女孩,她的皮肤就是奶白奶白的。淫心荡漾,所以鱼头汤无比鲜美,让我大饱口福。
至于文明北路那些天麻鱼头火锅店打着廉江水库大头鱼之类招牌,吃了好多次,一点也没有河唇的味道,非要在茂名找一家好味道的河鲜,倒是袂花镇客运站对面袂花江河鲜餐馆,有那么一点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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