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零后农民在茂名的奋斗史

茂名创业

                                             12：商战


      和老王出差广州回来的班车上，老王问我这次广州之旅有什么感想。我说眼镜企业像被高人耍猴戏。老王问何解。我说攻击眼镜行业是暴利行业的始作俑者就是掀起“平价眼镜超市”的经营者。
      老王没想到我发表这样的奇谈怪论，饶有兴趣地叫我分析一下。我说，这次眼镜企业交流会，其核心是围绕“平价眼镜超市“这种经营模式展开交流做推广的，其特点是以污蔑眼镜行业是暴利行业的自残方式来打破已有的行业壁垒，玩耍新概念，博取媒体眼球。他们很聪明，利用眼镜经营者良莠不齐的弱点，向媒体自爆家丑。媒体是舆论的操作者，有人自爆行业黑幕，认为有新闻价值挖掘，当然做新闻。但是，从前阵子广州十多家新闻媒体，忽然间集体曝光和批判眼镜行业的种种黑幕来看，肯定有人花大钱聘请文案策划高手在背后操作。
     老王忍不住插话说我怎么就感觉到奇怪了，我们眼镜经营者到底惹谁了，媒体舆论非要把这个行业的人往死理打，好像从事眼镜行业者都是见利忘义的黑心之徒，你继续说说。
     我接着说，舆论的势造好了，舆情愤慨了，传统眼镜店成为过街老鼠了，始作俑者的目的达到了，也是时候登台唱戏了。那就是“平价眼镜超市“的经营模式。它好像是披着“打破行业暴利”的正义战衣，轰轰烈烈地登场造势。
     老王听到这里，忍不住里说，无耻啊，无耻啊！商场如战场，商场如战场，真是你死我活的肉搏！浩子啊，依你之见，我们应该顺应这股“平价潮流”，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揭露其经营阴谋和弊端？
     我暗忖，这车上交流，就是拉家常，不能吧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应该留取一点会去开会的时候再说说。我就说，我还在思考对策，回去查找资料，调查竞争对手的实际情况后，再详细写一份分析报告给你如何？
     老王微微一笑，说，浩子，我回去立刻开会。
     回城后，我花几天撰写一份上广州开会的交流心得交给老王，他又安排我明天公司会议由我主持，根据我的分析和想法，供大家参考讨论。
     翌日。总店二楼会议室。刘经理夫妇，技术总监梁总，徐店长，还有我五个人开会。人数这么少，让我出乎意外。我还以为老王把各店的店长召回来，大家探讨学习呢，没想到才我们几个人开会。后来，我才知道公司的重要会议，人数才会越少。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核心人员，根本没机会参与。
     徐店长看到我也在场，显然有点惊讶。她斜睨我一眼，装作很自然，笑盈盈地对老王说：“王总，这次上广州大有收获吧？”
     “小徐啊，此次我和浩子上广州，真实不枉此行。等下浩子主持会议，由他大家讨论讨论。”老王把我推上台。
     “我就早就说过嘛，浩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从业时间短，了解到的行业知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多。”徐店长狡黠地说。
     我暗暗地发笑，我从业时间短？笑话，我家到我这一代，已经是两代人从事眼镜行业了，不然我哪里会对这个行业这么了解。我连忙接着徐店长的话说道：“徐店长你就别夸我了，我那几斤几两还不是你教导出来的吗？”
     这下把徐店长说得脸颊绯红。
     “浩子，小徐，都别谦虚了，你们都是我们的左右手。浩子，你开始吧。”老板娘不耐烦了。
     我把自己准备好的分析报告，分别给在座人一份，让他们从我的报告提出不同的意见。
     徐店长明眸一扫，第一个发话：“我对人民路的‘平价眼镜超市’做了大量的实际考察，发现他们的客人群主要是学生，特别是外地来本市学校就读的学生。此外，一部分人冲着它的‘平价’进去的。他们店内眼镜的价格百分之八十都是八十块到三百块之间的，三百以上的只占百分之二十。他们的装修简陋、技术设备也没有我们的先进齐全。我想，人对新生事物都有好奇心，所以目前他们的生意尚可，只要人们的好奇心冷淡之后，他们绝对难以支撑下去。所以，我认为他们不足为虑，更不是什么经营模式上的创新。我们只要把广告做好，突出我们明亮眼镜的设备上的先进、技术上的专业，就可以击中他们的软肋，夺走他们的市场。”
      “我认为小徐分析得不错。我们有二十多家分店，难道还担心一家外地人开的店！”技术总监梁总说道。
      “徐店长分析得很不错，市场调查基本功扎实，只是侧重分析他们经营过程具体流程，对‘平价眼镜超市’这个炙手可热的概念还没有全面了解。据我了解到，人民路的‘平价眼镜超市’是总部在广州的‘精艺平价眼镜公司’的加盟店。他们的加盟模式是，总店提供技术保障、经营指导、营销策划、装修设计、人员培训、产品搭配和陈列等软件支持，分店老板则负责选择店址和投资，而且加盟店每年都要给总店一定的加盟金。所以，我认为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人民路一家店的竞争，而是其总店精艺平价眼镜公司。这家眼镜公司，其发展轨迹和我们明亮眼镜公司几乎如同一辙，自营二十多家连锁店后，企业发展出现了瓶颈，再也不能高速发展。他们转变思路，借鉴服装企业的专卖加盟店模式，炒作‘平价眼镜超市’这个概念，并且把她具体标准化，成立了加盟拓展部门，利用自己的经营管理、产品技术优势向外加盟拓展。半年来，他们利用这种‘我出技术产品和管理，你来投资’的加盟模式，已经发展了七十多家加盟店。因此，我们明亮眼镜公司，应该以‘精艺平价眼镜公司’为镜子，反思自己，整合自己的资源优势，找到自己日后的发展模式。这是才是企业发展的长久之计。此外，对于人民路那家店，我个人认为应该采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在其附近依样画葫芦，开一家同类型的平价眼镜店和之竞争，把这个外来投资者扼杀于摇篮之中。不然，让其站稳市场，将来就是我们的大患。我说的，就是这些了。”
     “浩子深谋远虑，分析得全面，把我们公司日后发展的方向都具体描述了。小徐对竞争对手的调查非常具体，特别是对日常经营的详细数据都做了精准的调查，这是女人特有的耐心和细心之体现啊。”老板娘总结道。
      “目前看来，我们是要把这个竞争对手扼杀住，免得夜长梦多。企业日后的发展方向，从长计议。我赞同浩子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谋，欣赏小徐的精心调查。今后，人民路的新店，将由浩子和小徐两个人负责。浩子负责店面选址、产品搭配、营销策划等具体方案，小徐负责对竞争对手日常经营数据的调查。你们两个既分工又合作，打好这一战役！”老王当场就下军令状。
      徐店长扫我一眼，不知道是欣赏还是怨恨。我则开心至极，日后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和这位高傲的公主一起工作了。

贫下中农

茂名创业 发表于 2013-4-10 23:22
12：商战

楼主快写，徐店长是否嫁给浩子呢{:soso_e113:}？

容嬷嬷

茂名创业 发表于 2013-4-9 14:11
一：进城

      米米像一片浮云，从我 ...

而他们孩子的命运将和他一样，日后的重复着父辈的步履过一辈子。      我不赞同这个说法，可能他们下一代经过自己得努力成功了也不好说呢，不一定都是困在农村一辈子，按照你那个说法，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永无翻身之时了？              只是这一点不赞同，不过文章写的还是挺好的！

anty0668

继续下文，可以拍成一部小小电影

茂名创业

容嬷嬷 发表于 2013-4-12 17:57
而他们孩子的命运将和他一样，日后的重复着父辈的步履过一辈子。      我不赞同这个说法，可能他们下一代 ...

当时国家的贱农政策之下，农村的孩子【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要改变自身的命运，几率非常少。

茂名创业

anty0668 发表于 2013-4-13 10:54
继续下文，可以拍成一部小小电影

有人投资，也是可以的。

anty0668

找人投资，网上叫拍！呵呵

茂名创业

                                          13：计划

       蛙子送石子到广州后，准备实行酝酿多日的挣钱计划。他和我商榷，说希望利用他舅舅手中的权力，弄一批低于市场价格的机油，然后倒卖给那些油贩子，从中赚取差价。我当场否决这个计划可以执行的可能性。我分析说，如果你舅舅可以暗中盗公济私的话，早就开始折腾了，还需要你来提醒和凑合吗。再说，你想想，你那个部门每天就出多少万吨石油产品啊，假如你舅舅有这个能耐的话，他早就是千万富翁了。你家也不会只有家徒四壁，你更不会是他手下一个搬运工了。他给你开一个机油批发点，让你帮他洗黑钱了。不过，你舅舅是否有这个能力，我也不敢肯定。因为你也是知道的，贪官自我保护的逃避侦查能力非常好，他们赚取外快的手段非常隐秘，特别是亲戚更不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所以，你这样去打扰他，他就算有这个能耐，也不会帮助你，反而臭骂你想把他往火坑里推。

      蛙子又说，那我叫舅舅下批文，按照公司出货价格提到货品，跨过一二级的批发商，直接把货送到终端销售点。我说这个计划还算不错，表面至少没有涉及到你舅舅的利益，也没有让他破坏公司的规则。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提货的手续，第一笔资金如何筹备。我建议蛙子就这个问题和他舅舅谈谈，听听他意见和安排。

      几天后，蛙子沮丧地回来，和我说，他舅舅臭骂他一顿，让他少打这样的歪主意，说这是国有企业，不是他私人的，他坐在那个位置，如刀刃上行走，四周有人虎视眈眈，巴不得他犯半点错误，而被搞下台。他让蛙子先去考取一个大车驾驶证，日后他自有安排。

      我一听，说这摆明是好事一桩嘛，还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干嘛，你的路你舅舅早就帮你设计好了，听他的就是了。

      蛙子傻傻一笑，摸摸脑袋，满脸幸福洋溢。

      我弟弟上高中后，父母让我负责他每个月三百元的生活费，同时又叮嘱说弟弟将来一定要读大学，无论他考取那类大学。

      我的脑海立刻算出一笔账：

      弟弟高中三年，还需要一万多费用，三年大专，无论一本或是二本，每年学费和伙食费，肯定需要一万多块，三年就需要五万多块。我现在的工作，底薪加提成才两千块左右，妹妹工作七多块。我们两兄妹一起供弟弟读书，这三五年内肯定再没有办法攒一笔资金，作为创业资金了。

      现在，眼镜市场如此火爆，有利可图，我有技术有经验，却没资金，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别说三五年，就是一年半载，市场机遇也是时不待人，一闪而过的，错过了就永远地错过了。在粤西这么一个小城工作，私人企业里月薪能够获得两千多块，已经是相当高的工资了。我给老王打工，无论干得多好，工资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农民打工仔的命运，如果仅仅依靠打工来改变命运，那也是白日梦了。

      我不服，却也不能不服。有时候，和蛙子唠叨下创业的梦想、市场上的机遇。他揶揄说，又是钱，钱，钱啊。现在啊，才真正地知道老人经常说的那句‘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万万不能’。

      每个星期，蛙子都花十块钱买体育彩票，期望上苍有一天可怜他，掉下一堆金子砸中他。我开始算计自己的工资，留意赚取外快的机会。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我鼓励着自己，要冷静下来，保持工作上的热情，不断给自己打气。只要熬过几年，弟弟读大学后，也许可以申请助学金，那我也可以喘一口气，挪出部分资金来实现自己的创业梦想。

茂名创业

                                                  14：爱情

     和徐店长共同负责一个项目，我心里开花，心房芬芳，脸色红润。这种感觉，久违了。如果追溯起来，大概是初中情窦初开时期，那段朦胧的暗恋之情。那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你很烦，却一看到她，烦恼立即烟消云散；你感觉时间缓慢，却一看到她，时间空间不再存在，一切都是她，她就是一切；你有诸多不良习惯，却一看到她，立即改掉了。

     徐店长在我身边，这种神奇的感觉又出现了。时间一久，徐店长好像发现我的变化，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冷漠的态度，她喜欢给我下达一些命令式的任务。譬如：

     “浩子，你帮助我观察人民路那家店这个星期的客流量。”

     “浩子，你帮手撰写市场调查报告！”

     “浩子，你去安排员工的工作！”

     徐店长交代的事情，我一一照办，心里还美滋滋的。从她这些表现中，我隐约感觉到，徐店长是故意把这些工作全部推托给我，是有深意的。一方面，她可以考察我的能力，另一方面，她可以了解我对她的指令是否服从。再一方面，她得重新掂量我是不是她事业上的竞争对手。

     人民路的店面经过我多次考察后，选址、装修、招聘培训员工等所有的工作，我都主动和徐店长商量，不再绕过她直接找老板娘，而且这些工作落实后，让她向老板娘汇报领功。这让她很感激，把我当做她事业竞争对手的顾虑打消了。一天中午快下班，我说：“徐店长，店面开张还有一个细节要和你详细谈谈。”

     “哦？快下班了哦。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吃中午饭边谈，如何？”

     “好的，那就近吧。咱们到麦当劳吃顿洋快餐。那里的环境适合聊天谈工作。”

     “嗯。对了，浩子，日后叫我小徐就行，什么店长来店长去的，别扭死了。”

     我笑笑，点头。

     我带着一沓资料，在麦当劳点一杯可乐，一个汉堡包，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我喜欢坐在窗下，透过玻璃观看眼前街道的人流。

     麦当劳，这洋鬼子的快餐，生意火爆的场面，让我这个土老帽咋舌。无非就是一个卖烤鸡和面包的嘛，却包装如此时尚，管理如此先进，每到一个城市，都是抓住城里中最具有消费能力的中资产群体。

      “嘿嘿！躲在这里发呆啊，害我四处寻找。”徐店长手捧着一杯奶茶，一个汉堡包走过来，打断我恍惚的思路。

      “对不起，这里安静些。你看，这位置多好。外面车水马龙，人间百态的。”我狡辩道。

      “好啦，知道你滑头。资料带来没有？我们边吃边聊。”徐店长一下子转入正题。

      “小徐？！”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我们抬头，这个人已在面前，正是公司国字脸的梁总监。

      “这么巧啊，我和徐店长正在讨论店面装修方案，坐下一起聊咯。”我说。

      “这地方谈工作？-------哦，我还有事，你们继续。”梁总监满脸疑虑，转身离去。

      徐店长望着梁总监离去的背影，呆如木鸡。

      我说：“徐店长，你，你怎么啦！”

      “对不起，浩子。这些方案，你这自己确定就行了，我有事离开了。”徐店长起身离去了。我一脸愕然，才知道什么叫做非分之想，什么叫做门当户对，什么叫做爱情。

      接下来的工作，我和徐店长只在公司里谈工作，而且礼貌得有点尴尬。我也慢慢地知道，徐店长和梁总监原来一直在拍拖，公司的老板娘也把她当成弟媳妇看待。那次，梁总监碰到我和徐店长在麦当劳，他们之间就出现一场冷战，结果我看到徐店长似乎更年期的妇女，脾气火爆，对手下呼三唤四，粗声粗气的，而梁总监见到我总是一脸不快。

      最后，我像蜗牛一样，把爱情的触角缩回坚硬壳里，不再轻易伸出。甚至，我暗自发誓，没有立业之前，不谈感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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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金钱

蛙子知道我暗恋事迹后，调侃道：“还是你命好，有对象暗恋，我整天面对一群赤身裸背的，连一头母猪都没有。”

“我好？非常好啊。差点因自卑而倒毙。这个世界现实得要命，我们需要埋头苦干多少年，才可以有底气去选择自己的爱情呢！”我喃喃自语。

“两个大帅哥，正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呢？”房门跨进一个人，我们闻声望去，虎子笑盈盈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让我和蛙子大吃一惊：难道这小子不要命了么，又跑回来？！但虎子此时西装革履，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的摸样，又让我们摸不着脑袋。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还给你们的。”虎子从皮包里摸出一沓钞票，往桌面一放，笑眯眯地说。

“还给我们？”蛙子困惑地望着钞票说：“你们什么时候借我们这么多钱了？”

“拿着就是了，别管那么多。”虎子爽快地说。

“你不说清楚这钱的来历，我们是不敢拿的。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你那时候借我们几百块不算什么的，你也用不着使用江湖上那一套和我们捉迷藏。如果真心对我们好，是真正的兄弟，你就把这钱的来历说清楚，别祸害了我们。”我说。

“你们少知道一点，都是为你们好啊。我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但绝对不会陷害你们。在外面，无论我认识多少人，表面关系如何亲密，那都是演戏的需要。只有面对你们，我才敢露出真实的一面，才安心。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老板被逮捕后，并没有交代出我来。这并不是他讲义气有道义，而是只要他交代多一点，那么他的案底就厚一点，牢就坐多几年。因为我做的事情，都是他指示的。所以，我托人帮我在公安局里查询过，我并没有被警察列为嫌疑犯而被追捕。”虎子说。

蛙子听后，看看我，见我没有什么表示之后，也就收下钱。

晚上，虎子在河东一家四星级酒店的KTV订了一个包厢，为我们各点一位陪酒小姐。我和蛙子推脱不了，也只能默认了。

“来来来，你们快去陪陪我的两个大哥喝酒！”虎子对几位陪酒小姐说。

“大哥，来，我们喝杯酒。”

“大哥，你想什么游戏呢？”

两个陪酒小姐，像胶布一样贴过来。我连忙解围道：“去，给哥点首歌唱唱。”

“大哥，要点什么歌呢？”

“哦，先来首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吧！”忽然间，我想起我和蛙子在夜里最喜欢哼的调子。

“大哥，我和你一起唱，如何？”

“我和你没有未来哦，还是麦克风递给那个大哥吧，我和他一起才有未来，哈哈。”陪酒小姐把麦克风递给了蛙子。

“大哥，你真幽默。”

我和蛙子拿着麦克风，站了起来，对着屏幕上的歌词，打开了歌喉：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地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

追求一种你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曾经茫然失措

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过的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一曲之后，我感觉眼眶湿湿的。张雨生这首歌，真实地描绘了我们的心境。曲调婉转忧伤，又高亢执着。我们发狂似的，竭尽全力地吼，借助歌词发泄心中多日的压抑。进城多年了，我们一直蜗居河西，在一群灰色的人群中潜伏，一直没有机会进入河东，在红男绿女之中招摇过一次。今晚，借助虎子请客，我和蛙子边吼边大口喝酒。

虎子看到我和蛙子都是自个儿玩，对身边的两位小姐无动于衷，就掏出两百块钱，往小姐的胸沟里塞进去，说：“叫你们妈咪换两个漂亮的过来。”

那两个小姐，放下酒杯，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我正想阻止虎子别浪费钱，但是已经迟了一步。一会儿，房间里走进两个穿着暴露的小姐。她们目光一扫，好像就知道今晚谁是老板似的，立刻向虎子贴过去，说：“大哥，我们姐妹俩陪你玩，满意不？”虎子一边色眯眯地说：“满意，满意！”，一边用手去摸摸一个小姐的胸，接着又指着我和蛙子说：“我的大哥坐在那里，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他们。”

一阵香水袭来，熏得我脑发涨。一个小姐挨着我身边，不时用胸顶着我的肘部，我不得不侧身打量着她：

这是一张精致的脸蛋，五官恰到好处，月儿眉，丹凤眼，鼻子直，樱桃嘴。只可惜，脸颊涂着过厚的粉，把这张本来天然美丽的脸蛋破坏了。

“哥哥，怎么总盯着我的脸蛋看啊。我这里值得看的地方可多哩。”

“你的国语口音不像外地人哦，是本地的吧？我总感觉你好面熟呢。”

“哥哥，你认错人了吧。”

“你姓，张，叫晓丽，对不？”

小姐认真地看着我，说：“你，你是浩子！”忽然间，她无地自容。

我没有回答她，心里惊雷阵阵。我只是哀伤地看着她，而她惶恐地看着我。

作为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张晓丽是我隔壁村的人，毕业后大家都像猴子般钻进丛林社会里，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再也没有相遇。这些年来，张晓丽追逐到什么，抛弃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她农村的家里，瓦房已经变成一栋三层的小洋楼。村里村外的人都羡慕她的父母养育了一个好闺女。我条件反射般，想起了不知道流落何处的米米。

晓丽看到呆在一边，猛然惊醒，低声说：“浩子，求你了，帮我保密。”

“放心吧，晓丽。这年头，大家都活得不顺畅！我理解。”

“谢谢，那我先出去了。”

虎子发现晓丽走后，骂骂咧咧地，拿起就酒杯就砸，对着房间里其他的小姐吼道：“把你们的妈咪给老子带过来，他妈的，什么态度啊，偷偷就溜了。”

我连忙过去阻止，在他耳边小声说：“那个小姐是我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我让她离开的，你乱什么来啊！”

“哈哈，笑死我了，叫B叫到自己的老同学，这个世界他妈的乱套了！”虎子大笑道。

这儿没法呆了，我心情极度沮丧，叫虎子买单走人，和蛙子醉醺醺地爬河西的狗窝，夜里都是梦，梦里被人追杀。虎子就住在那家四星级酒店里，走的时候给我们晃晃新买的手提电话，说：“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给我电话！”